榴莲牛奶没有牛角包

常驻咕咕精

【长顾】契阔 盲狙江苏高考作文

六月份盲狙了江苏高考作文写了长顾啦!
拖了那么久总算肝出来了 \(*T▽T*)/ 
大概是个会被老师骂死的跑题产物
角色是皮皮女神哒!ooc是我哒!
食用愉快!


朦胧间,顾昀听见有隐隐的啜泣声,时远时近地在他耳边飘着。

想睁开眼瞧一瞧,却发觉眼皮仿佛千斤重,坠得他直皱了眉,只好艰难地动了动发僵的手指———三伏天一浪接一浪的暑气接踵而来,却依然没能捂热他冰冷的掌心。

“长庚……长庚……”

顾昀开口唤道,声音沙哑地不行,像是烧到最后碗底仅剩的紫流金,徒劳又倔强地蹦出断断续续的火花,再没了曾经摧枯拉朽的气势。

几乎是在顾昀开口的同时,他的手便被另一双温暖的手捧起来,轻轻拢住。那双手的指腹有长年引弓磨下的薄薄一层茧,一下一下摩挲着顾昀的手背,却挡不住微微的颤意。

“子熹,我在呢。”

顾昀猛的偏了偏头,赶走脑海里混沌的梦魇,一缕残阳堪破云层,滑过窗棂的一角,穿越屋中众人的背影,漏进顾昀还未来得及对焦的瞳孔里,照出长庚呼之欲出却最终晕上眼角的一抹红。

顾昀的心猝不及防抽痛了起来,酸酸胀胀地满溢出胸口。

心疼啊,他的心肝这样的神情,他心疼啊。

于是不知从哪里催生出力气,顾昀挣扎着撑起身,略显狼狈地扑进长庚怀里,硬生生把长庚快要决堤的眼泪逼了回去。

“子熹!子熹你哪里不舒服?!”

长庚一下子慌了神,揽在顾昀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些。

他又瘦了。

长庚绝望的想着,浓稠的药味倏地熨帖成烧红的烙铁,和着全身的血液涌到心口,烫的他几乎窒息。
他的将军,正一天一天衰弱下去,谁都拦不住。

“长庚……长庚别哭,别哭啊……”

刚才扑进他怀里的人此刻已抬起了头,与他额头相抵,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眼角,眼神疲惫,却极尽温柔。

视线清晰了起来,抬眼望去,屋里都是熟悉的面孔。

葛晨,曹春花,霍郸,尚在人世的玄铁营旧部,还有沈易一家——沈嫣正值豆蔻,加上从小在陈轻絮的耳濡目染下,早已知晓生死常理,此时,眼泪正断了线的珠子似的,拼命咬紧的嘴唇也未能挡住哭腔。

这些年,哪有什么契机能把这些人齐齐整整地凑在安定侯府?

在众人悲戚的神色与满屋的寂静中,顾昀长叹了一声,他知道。

他顾昀,大限将至了。

“哟,什么事儿把我们嫣儿惹得这么伤心呀?我说老妈子,你家姑娘你也不哄哄,是亲爹吗。”

即使是在这种时候,顾昀也不忘调笑两句,只是这次,沈季平什么都没有说。

望着这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、一起从战乱年月里杀出一条血路的人,他想不出也不敢去想。

顾子熹,他就要离开了。

“陈姑娘,带嫣儿回去吧,我这副模样别吓着她。”

顾昀又往长庚怀里缩了缩,伸出手堪堪作了个揖。

“诸位也请回吧,有诸位还将顾某记挂心上,实乃顾某平生之大幸。”

“这些年未能调养好侯爷的身体,实在是我医术不精,有愧于陈家祖业。侯爷,我……”

“足够了。”

顾昀打断了陈轻絮尚未说完的话,看着沈易搂过她的肩膀。

“幸得陈姑娘妙手,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那么多次,又让陈姑娘替我这蛀空了的身子操心了这么些年,”顾昀顿了顿,看向长庚。

“能留下些不残不病的日子给长庚,真的,足够了。”




送走最后一个前来探望的旧识,整个安定侯府悄无声息地坠入了沉沉夜色。

顾昀拧亮床头的汽灯,昏黄的一豆灯火跃上安定侯已然灰白的发丝,二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。

今年春分刚过,顾昀的身体便每况愈下。尽管自江南收复前,长庚便把他扣在自己身边,一点一点剥去昔年战火嵌进他血肉里的残片,抚平那一把潇潇君子骨上层层叠叠的创痕。

可命数难测,经年的毒伤早已蚀进内里,那不可逆转的伤害终是没有放过他。

长庚攥紧了袖口,复杂华美的花纹被他攥得变了形,竟扭曲出几分狰狞来,仿佛是在嘲笑这大煞的命格。




“关外的雪那样大啊。长庚,那时你是不是很冷。”

顾昀冷不丁开口,直接把长庚问蒙了,半晌,才反应过来。

那一年关外寒肌透骨的白毛风里,狼群阴森的爪牙下,长庚遇见了他一生的挚爱。

“那时你那么小,我也那么年轻。想着啊,这么凶的小皇子,以后可怎么办。谁知你见了我就把刀一丢,你当时看向我的眼神,真真心疼死我了。”

顾昀半阖着眼,指尖缠了长庚一缕发丝凑到唇边,虔诚的吻了上去。

年轻的将军居高临下的望着狼群里双眸血红的孩子,他咬紧了后槽牙,毫无章法的以利刃迎上狼吻,却亦无师自通地摸索出血液里与生俱来的戾气。

将军与少年衣衫单薄的对立着,一个俯视,一个仰望,偏得生出了同病相怜的凄凉之感。滚烫的血液捂热了冰冷的身体,一口烈酒灌入喉头,他终于能安心的睡去了。

“那时我哪里知道义父就是安定侯呢,只是这天地浩大,没有人在意我的死活,只有你肯拉我一把,子熹,只有你。”

可是以后,再也没有了。长庚心道,把披在二人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,把顾昀捂得严严实实,生怕多吹了一点儿风,怀中人的身体就再也温暖不起来了。

“后来吊儿郎当的沈十六做了你义父,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披了玄甲的安定侯,把你带到京城,小崽子你当时好几天不理我,让沈易看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大笑话。”

那时的长庚年少不更世事,还未深沉到藏住所有心事。顾昀几乎可以从他目光里读出所有以假乱真的老成,从他过早地窥探过世间肮脏角落的瞳孔里,小心地捧起喷薄欲出的恐惧。

分明是少年暗自赌气,在向他虚张声势地露出爪牙,可在顾昀看来,长庚自始至终都在悄无声息地告诉他,京城那么大,那么陌生,我害怕。

然后没有预谋,没有打任何招呼,很多话便自己从嘴里跑了出来,是安慰那个小小的少年,也是在安慰他自己。

“别怕,到了京城,也有义父护着你。”

“义父错了,好不好?”

倏地,生性隐忍坚强的少年在那一瞬变回了同龄孩子该有的模样,没出息的哭了鼻子,在一个被温柔拥抱的夜晚,在他头顶绵长的呼吸声里,坠入了梦乡。




长庚恍惚间觉得,今夜也不过是他们厮守的后半生里最平凡无奇的一个夜晚。他们挤在暖和的被窝里,就着昏黄的灯火,看遍旧岁里他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细枝末节。

从浊酒温烫,到寿面蛋花,到醋味儿香椿。

从破碎山河里抢出一个吻的驹隙,途径倒春寒意里侯府共剪的一树梅花,行至江北前线抵量腰间的一只手掌。

不禁感叹岁月不待,相识一场,不过短短数十载,乌尔骨的尽头,行至水穷处,他们都是彼此最后的念想了。

“长庚啊……屋里怎么这样黑?再给汽灯里添些紫流金吧……”

长庚呼吸一窒,抬头望向窗外,环在顾昀腰间的手猛的收紧。

天将破晓,屋中已有晨曦悄然越上指尖。

“……长庚?长……”

顾昀忽的刹住了话。




眼皮好沉,顾昀感觉身体正被浓稠的黑暗拖着向下坠去,心肺火烧似的裹挟着疼痛铺天盖地的碾了过来。长庚不似中原人的深邃的瞳孔在他眼中渐渐模糊,越来越看不清了。顾昀鼻尖一酸,无不悲哀地扪心自问,自己给长庚到底留了什么?




他后半生的风华里,山川风月中,都是长庚的影子啊。

他想要长庚平安喜乐,一生无忧,他攒了满怀的话,还没对长庚说完。

四境主帅安定侯从未像此时这样畏惧死亡,宛若回光返照,他猛的攥住长庚胸前的衣襟,拼命睁大双眼,想要再看清那个他至死都不愿放下的人。

你要好好活着,要长命百岁。

不要用鹤顶红,不要这么不爱惜自己,义父只想你好好的。

不要哭,不要伤害自己。

此生有你,胜过红尘万丈,行遍山川湖海,唯有你,是我最后的归宿之地。

长庚,长庚,长庚。

我爱你。




还有太多梗在嗓眼里没有完整吐出来的词句,断断续续,在顾昀愈加微弱的吐息里破碎成经年的想妄,散成乍现天光里最后一缕流光,最终,都被长庚握进了温热的掌心。

微凉的液体落在顾昀鼻尖上,长庚拼命压住喉间的哽咽。

“子熹,不怕,不怕。”

“我都知道的。”




明亮的天色完全铺展开来了,将屋里相拥的两个人包裹其中。

顾昀带着他最后一丝温暖,宛若睡去了。

END

文笔拙劣,写不出他们万分之一的好,请见谅❤
喜欢的小可爱们小红心小蓝手了解一下谢谢~( •̀ω•́ )✧

评论(20)

热度(122)